宋徽宗(6/9)

作品:《史鉴



受宠既深,狂嬉无度,见安妃之画像,形之于诗;纵稚子之牵衣,著之于表;父子相仍,迭为狎客。乃至君以司马光谑臣,臣以仁宗谑君,则皆灼然知其为俳优之长,与黄幡绰、敬新磨等。帝亦岂曰此可为吾任社稷者?

京、攸父子亦岂曰吾为帝腹心哉?唯帝之待之也媟,而京、攸父子之自处也贱,故星变而一黜矣,日中有黑子而再黜矣,子用而父以病免,不得世执朝权矣。

在大位者侯蒙、陈显,斥之为蟊贼,而犹优游以去;冗散之臣如方轸,草泽之士如陈朝、陈正汇,诃之如犬豕,而犹不陷于刑。未尝有蟠固不可摇之势也。徽宗亦屡欲别用人代之矣。而赵挺之、何执中、张商英之琐琐者,又皆怀私幸进,而无能效其尺寸。

是以宠日以固,位日以崇,而耆老不死,以久为贼于天下。计自其进用以迄乎南窜之日,君亦戏也,臣亦戏也。嗣之者,攸也、绦也;偕之者,王黼也、朱靦也、李邦彦也;莫非戏也。花鸟、图画、钟鼎、竹石、步虚、受箓、倡门、酒肆,固戏也;开熙河、攻交趾、延女直、灭契丹、策勋饮至、献俘肆赦,亦莫非戏也。如是而欲缓败亡之祸,庸可得乎?

故有李林甫,不足以斩肃宗之祚;有卢杞,不足以陷德宗于亡;有秦桧,不足以破高宗之国。京无彼三奸之鸷悍,而祸乃最焉。彼之为恶者,犹有所为以钳服天下;而此之为戏者,一无所为也。

彼之得君者,君不知其奸,而奸必有所饰;此之交相戏者,君贱之而不能舍之,则无所忌以无不可为也。即无女直,而他日起于草泽,王善、李成、杨么之徒,一呼而聚者百余万,北据太行,南蹂江介,足以亡宋而有余矣。撄狡强锐起之天骄,尚延宋祚于江左,幸也。虽然,唯其戏也,含诟忍耻以偷嬉宴,则其施毒于士民者亦浅,固有可以不亡者存焉。京年八十,而与子孙窜死于南荒,不得视林甫、杞、桧之保躯命于牖下也。足以当之矣。



杨龟山应诏而出,论者病之,亦何足以病龟山哉?君子之出处,唯其道而已矣。召之者以道,应之者以道,道无不可,君子之所可也。徽宗固君也,进贤者,君之道也。蔡京固相也,荐贤者,相之道也。相荐之,天子召之,为士者无所庸其引避。天下虽无道,而以道相求,出而志不行,言不庸,然后引身而退,未失也。

龟山何病哉?当其时,民病亟矣,改纪一政而缓民之死,即吾仁也;国危迫矣,匡赞一谋而救国之危,即吾义也。民即不能缓其死,而吾缓之之道不靳于言;国即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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