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徽宗(5/9)

作品:《史鉴


请罢夹击之师者,罢之而已;抑将何以为既罢之后画一巩固之谋邪?故曰童贯误之,非徒童贯误之也。

虽然,宋即此时,抑岂果无可藉以自振者乎?以财赋言,徽宗虽侈,未至如杨广之用若泥沙也。尽天下之所输,以捍蔽一方者,自有余力。以兵力言,他日两河之众,村为屯、里为砦者,至于飘泊江南,犹堪厚用。

周世宗以数州之士,乘扰乱之余,临阵一麾,而强敌立摧,亦非教练十年而后用之也。以将相言,宗汝霖固陶侃之流匹也。张孝纯、张叔夜、刘子羽、张浚、赵鼎俱已在位,而才志可征。刘、张、韩、岳,或已试戎行,或崛起草泽,而勇略已著。用之斯效,求之斯至,非无才也。

有财而不知所施,有兵而不知所用。无他,唯不知人而任之,而宋之亡,无往而不亡矣。

不知犹可言也,不任不可言也。是岂徒徽宗之闇,蔡京之奸,败坏于一旦哉?自赵普献猜防之谋,立国百余年,君臣上下,惴惴然唯以屈抑英杰为苞桑之上术。则分阃临戎者,固以容身为厚福,而畏建功以取祸。

故平方腊,取熙河,非童贯以奄宦无猜,不敢尸战胜之功。哓哓者满堂也,而窥其户,久矣阒其无人矣。虽微童贯挑女直以进之,其能免乎?汉用南单于攻北单于,而匈奴之祸讫;闭关谢绝西域,而河西之守固;唯其为汉也。庙有算,阃有政,夹攻可也,援辽可也,静镇尤其无不可也。唯其人而已矣。



奸人得君久,持其权而以倾天下者,抑必有故。才足以代君,而贻君以宴逸;巧足以逢君,而济君之妄图;下足以弹压百僚,而莫之敢侮;上足以胁持人主,而终不敢轻。李林甫、卢杞、秦桧皆是也。进用之始,即有以耸动其君,而视为社稷之臣;既用之,则信向而尊礼之;权势已归,君虽疑而不能动摇之以使退。

故高宗置刀韡中以防秦桧,而推崇之益隆;卢杞贬,而德宗念之不衰;李林甫非杨国忠之怀忮以相反,玄宗终莫之轻也。而其时盈廷之士,无敢昌言其恶,微词讥讽而祸不旋踵矣。而蔡京异是。

徽宗之相京也,虽尝赐坐而命之曰:“卿何以教之?“亦戏也。实则以弄臣畜之而已。京之为其所欲为也,虽奉王安石以为宗主,持绍述之说以大残善类。而熙、丰之法,非果于为也,实则以弄臣自处而已。

其始进也,因与童贯游玩,持书画奇巧以进,而托之绍述,以便登揆席。其云绍述者,戏也。所师安石以周官饰说者,但“唯王不会“之一言,所以利用夫戏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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