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文宗下(3/5)

作品:《史鉴

望之情。然则十六卫之与边兵,互设以相济,寇小人,则边兵守而有馀,寇大人,则边兵可固守以待,而十六卫之帅,唯天子使,以帅其属而战焉。若夫寇盗有窃发之心,逆臣萌不轨之志,则十六卫中天下以林立,而谁敢恣意以逞狂图乎?

唯是十六卫之兵,必召募挑选,归营训练,而不可散之田亩,则三代以下必然之理势,不可以寓兵于农之陈言,坐受其弊者也。就其地食其食,无千里飞挽之劳;就其近属其卫,无居中遥制之病;卫率巡之,所司练之,有司供亿之,皆甚便也。

此则唐初之善制,不必府兵而可行之后世者也。以杜牧之时,尤可决行于一朝,非若府兵之久敝而不可再兴者,何也?河朔之叛臣不可遽夺,而内地犹可为也。

且自宪宗以来,淄青、淮蔡、西川、淮南、贼平之日,兵不可散,固可移矣;成德、卢龙、魏博归命之日,兵不能罢,亦可调矣。以恩恤之,以威临之,仍使为兵,而稍移易之,固皆不安南亩习于戎行者,又何难于措置之有哉?朝无人焉,虑不及此,而后天下终不可得而平。牧固不足以及此,而漫无忧国之心者,又勿论已。



甘露之变,杀生除拜皆決于中尉,文宗不得与知,而李石、郑覃于其时受宰相之命,二子病矣!君子之进退,必以其正;其以身任国家之大政也,必以其可为之时。

血溅于独柳之下,而麻宣于殿陛之闲,二子者,誉望素隆,而何为其然邪?曰:此未可以为二子病也。夫二子于此,虽欲辞相而义之所不许也。

梅福之弃官,申屠蟠之辞召,位未高,君未知有我,且时已敝极而无可为也。留正出国门而宋几危,陈宜中奔占城而宋遂亡,偷免于危殆,以倡人心之离散,无生人之气矣。夫二子者,唐之大臣,而为文宗所矜重者也。

天子不胜于宦竖,兵刃交加于扆,掠夺纵横于内省,三相囚系以磔徇,天子之仅保其首领者一闲耳。

二李之党,分析以去;裴中立以四朝元老,俯首含羞;二子不出而薄收其溃败之局,以全天子、安社稷,将付之谁氏而可哉?

幸而二李之党与宦竖之未相结纳,而训、注始事宦官而中叛之,故仇士良辈无心腹之大臣引与同恶,特循资望而授政柄于二子,是以匪人不进,诛杀止于数人而不滥及。使二子者畏避而引去,宵人乘隙投中尉之门,以骤起而执政,其祸更当何如邪?

夫二子之受相位而不辞,非乘闲以希荣,盖诛夷在指顾之闲而有所不避也。六巡边使疾驱人京,声言尽杀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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