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宁宗(8/10)
作品:《史鉴》,反侂胄而又得史弥远。持之皆有故,号之皆有名,而按以其实,则皆义之所不许,名之所不称。故桧死,和议不终,苻离之师,先侂胄而沮败。侂胄诛,兵已罢,宋日以坐敝而讫于亡。
无他,操议者但目击当国者之非,遽欲思反。而退求诸己,所以扶危定倾之实政、足以胜彼而大服其心、使无伺我之无成以反相嗤笑者,一无有也。不世之功,岂空言相胜之可坐致乎?侂胄倡北伐之谋,而岳飞之恤典行,秦桧之恶谥定;弥远修讲好之说,而赵汝愚之孤忠显,道学之严禁弛;是宜足以大快人心者,而人心益其危惧。徒相胜者,一泄而无余,天下亦何恃此清议哉?
呜呼!宋自仁宗以后,相胜之习愈趋而下,因以相倾,皆言者之气矜为之也。始以君子而求胜乎小人,继以小人而还倾君子,继以君子之徒自起相胜,继以小人之还自相胜而相倾。至于小人之递起相倾,则窃名义以大相反戾,而宗社生民皆其所不恤。乃其所窃之名义,固即前之君子所执以胜小人者也。
言何容易哉?言而不自省于心,为己之所有余,则是之与非,曲之与直,正之与邪,其相去也不远。何也?义在外,则皆袭取以助气之长者也。故君子知为之难而言之必讱。岂悬一义以为标准,使天下后世争诵之,遂足以扶三纲、经百世、无所疚于天人乎?熟虑之于退思,进断之于密勿,舍之而固有所藏,用之而实有所行。持至是之术,充至直之用,尽至正之经。有弗言也,言之斯可行之。经之纬之,斡之旋之,道备于己,功如其志。则奸邪之异己者不能攻,相倾者不能窃,斯以为贞胜也矣。
六
唐之中叶,祸乱屡作,而武、宣之世,犹自振起,御外侮,修内政,有可兴之几焉。宋则南渡以后,孝宗欲有为而不克,嗣是日羸日艹,以抵于亡。非其主之狂惑如唐僖、懿比也,唯其当国大臣擅执魁柄者,以奸相倾而还以相嗣,秦桧、韩侂胄、史弥远、贾似道蹑迹以相剥,繇辨及肤,而未尝有一思效于国者闲之也。然而抑有辨焉。
春秋之法,原情定罪以为差等,同一恶而罪殊,同一罪而法殊。栾书、荀偃不与公子归生均服污潴之刑。齐之灭纪,晋之灭虞,不与卫毁灭邢等膺灭同姓之诛。知此,然后可以服小人之心,而元恶无所分咎。
抑君子以驭小人,处置有方,足以弭其恶而或收其用。衡有定而权可移,权不可移,则衡弗能为准也。夫然,则取史弥远而等之三凶,未可也。且取韩、贾二竖而等之秦桧,抑未可也。
秦桧者,其机深,其力鸷,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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