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高宗上(6/9)

作品:《史鉴

论以立令名之日?则言之善者,不如其无言也。

夫宋之所以浸弱浸削至于亡者,始终一纲宗之言,坐销岁月而已。继纲而献策者,杨中立、胡敬仲犹是也。后乎此而陈言者,刘共父、真西山犹是也。

乃前乎此而倡之者,景祐以来,吕、范诸公以洎王介甫之邪僻,苏子瞻之纵横,无非是也。以拟诸道,皆提其宗;以考诸治,皆挈其纲;孰得指其瑕璺者?

而求其言之即可行,行之即可效者,万不得一焉。故曰:“其言之不怍,则为之也难。“不怍者,可正告于天下后世,而不违于纲宗之大正者也。叩其所以为之而不得,则难矣。夫言也,而仅以祈免于怍也与哉?陆敬舆以奏议辅德宗,而反奉天之驾,一议为一事而已,非建立纲宗、统万殊万目于数纸之中也。斯则诚为善言者乎!



屈身逆乱之廷,隐忍以图存社稷,人臣之极致也,而抑视乎其所处矣。测其有可图之几,以待天下之变,姑且就之,两处于有余之地,以存其身与其禄位,而遽许之为行权以济险;则名义之途宽,而忠孝之防裂,君子所必严为之辨者也。其所处者可以置吾身,身虽危,犹安也。

安其身而动,动而利,可以出君父于险;动而不利,不丧其身之所守;则生死成败,皆可以自靖,如是者尚矣。其次,则身非可安,而无可安之土,乃以身试不蠲,而思以济其志。志之得,则可以大有为于天下;志之不得,犹不以身为罪囮,而毁分义之防。

故陈平、周勃俯仰于吕后之侧,非徒志在安刘也。惠帝崩,后宫之子,犹高帝之苗裔,可以为君者,依之以待吕氏之变,而伸其诛锄,固未尝一日辱其身于异姓也。王导之于苏峻,王坦之、谢安之于桓温,忍其熏灼,阳与相亲,贼未篡,吾君尚在,弗容立异以激祸之成。

峻诛、温死,而其志伸;峻不诛,温不死,晋社已移,终弗能救,而后死之,未晚也。“苏武节“之诮,不足以为之病矣。狄仁杰之仕于伪周也,庙已改,君已囚,无可仕矣。

而仁杰当高宗之世,未与大臣之列,则舍武氏不仕,而更无可执国柄、进忠贤、以为兴复之基。灼知其逆,而投身以入,不恤垢辱以与从逆之臣齿,非但一死之不惜,操心愈隐,怀贞愈烈,尤非夫人之所可托者也。审此,则吕好问、朱胜非无所逃其同逆之辜,不能为之掩覆矣。

好问自中丞迁少宰,参国政久矣。张邦昌受虏册以篡大位,此何时也?马伸等犯死以争,而好问无言;赵鼎、胡寅洁身以逃,而好问不出。邦昌舞蹈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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