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太祖下(6/7)
作品:《史鉴》;多其设施,而吏民滋扰。夫惟挟恢张喜事之情,则慈穷而忿起,俭困而骄生,恶能凝静以与人休息乎?是三君者,有老氏处錞之术以亘于中,既机深而事必诡;有霸者假仁之美以著于外,抑德薄而道必穷。及身不偾,犹其才足以(待)[持]之,不能复望之后嗣,固其宜矣。
宋祖则二者之患亡矣,起行闲,陟大位,儒术尚浅,异学不乱其心。怵于天命之不恒,感于民劳之已极,其所为厚柴氏、礼降王、行赈贷、禁淫刑、增俸禄、尚儒素者,一监于[夷狄盗贼]毒民侮士之习,行其心之所不安,渐损渐除,而苏其喘息。
抑未尝汲汲然求利以兴、求病以去,贸愚氓之愉快于一朝,以不恤其久远。无机也,无袭也,视力之可行者,从容利导,而不尸自尧自舜之名,以矜其美,而刻责于人。故察其言,无唐太宗之喋喋于仁义也;考其事,无文、景之忍人之所不能忍,容人之所不能容也;而天下丝纷之情,优游而就绪;瓦解之势,渐次以即安。
无他,其有善也,皆因心者也。惟心之绪,引之而愈长;惟心之忱,出之而不妄;是以垂及百年,而余芳未歇。无他,心之所居者本无纷歧,而行之自简也。
简以行慈,则慈不为沽恩之惠;简以行俭,则俭不为贪吝之(谋)[媒]。无所师,故小疵不损其大醇;无所仿,故达情而不求详于文具。子曰:“善人为邦百年,可以胜残去杀。“或以文、景当之者,非也;老氏之支流,非君子之所愿见也。太祖其庶几矣!
虽然,尤有其立本者存焉。忍者薄于所厚,则慈亦非慈;侈者必夺于人,则俭亦非俭。文帝之忮淮南,景帝之削吴、楚,太宗之手刃兄弟也;本已削,而枝叶之荣皆浮荣矣。
宋祖受太后之命,知其弟不容其子,而赵普密谮之言,且不忍著闻,而亟灭其迹。是不以天位之去留、子孙之祸福,斫其恻怛之心;而不为之制,廓然委之于天人,以顺母而爱弟,蹈仁者之愚而固不悔。
汉、唐之主所安忍怀惭而不能自戢者,太祖以一心涵之,而坦遂以无忧。惟其然也,不忍之心所以句萌甲坼,而枝叶向荣矣。不忍于人之死,则慈;不忍于物之殄,则俭;不忍于吏民之劳,则简。
斯其慈俭以简也,皆惟心之所不容已。虽粗而不精,略而不详,要与操术而诡于道、务名而远于诚者,所繇来远矣。仁民者,亲之推也;爱物者,民之推也。
君子善推以广其德,善人不待推而自生于心。一人之泽,施及百年,弗待后嗣之相踵以为百年也。故曰:光武以后,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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