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懿宗(4/6)

作品:《史鉴

非但百姓之各有之也,抑使郡邑之各有之也。“财聚则min散”。聚者,既不使之在民,又不使之给用,积之于一帑,而以有用者为无用也。

散则以天下之财供天下之用,聚则废万事之用而任天下之危。贪吝之说,一中于君相之心,委生人之大计,为腐草块石以侈富,传及子孙,而骄淫奢溢,为天下僇,不亦伤乎!

故有家者,恶其察鸡豚也;有国者,恶其畜聚敛也。庶人尽力以畜财,囤粟而朽蠹之,则殃必及身;窖金而土坏之,则子孙必绝。以有用为无用,人怨之府,天之所怒也,况有天下者乎?



唐之亡不可救,五代之乱不可止,自康承训奏使朱邪赤心率沙陀三部落讨庞勋始。灭唐者,朱温也,而非温之能灭唐也。温自起为贼,迄于背黄巢而降之日,未尝有窥天之志也。

僖、昭以为之君,时溥高骈以为之将,张、崔胤为奥援于内,而李克用、李茂贞、王行瑜各挟逐鹿之心,温乃内动于恶而无所忌。若沙陀者,介吐蕃、回纥之衰,自雄于塞上,固将继二虏而与中国为敌者也。羽翼未成,而阳受羁縻,与刘渊之在河西也无以异。

因其未叛,聊使僦居沙徼,绝其窥觎,目不知中国之广狭,心不喻唐室之疆弱,则自以为仅可奡立于边陲,而忘情于中夏。则唐之不振,虽有朱温辈之枭逆,且将与朱泚同其销归。唐即不足以自存,尚可苟延以俟命世之英以代兴,而中原之祸不极。承训乃揖而进之,使驰骋于河、淮、江、海之闲,与中国之兵相参而较勇怯,平贼之功,独居最焉,祸其有能戢之者乎?

庞勋拥数万之众横行,殚天下之师武臣力,莫能挫抑,而沙陀以千骑驰突其闲,如薙靡草。固将睥睨而笑曰:是区区者而唐且无如之何,吾介马奔之而遽成齐粉,则唐之为唐可知矣。举江、淮、沂、泗千里之郊,坚城深池,曾不足以御藐尔之庞勋,而待命于我,则唐之唯我所为而弗难下也,又可知矣。

泽潞、淄青,所称东西之藩屏也,坐拥旌旄,据千里之疆,统甲兵以自固,坐视逆寇之披猖,曾莫肯以一矢相加,而徒仰待于我,则中国之众叛孤立、弗为捍卫也,又可知矣。振旅而归,分茅朔野,吾亦何求而不得哉?

国昌老而克用兴,目已无唐,固将奋袂而起曰:是可取而代也。沙陀可以主中国,则契丹、女直、蒙古之疆倍于沙陀者,愈无不可也,而祸延于无极矣。乃论者曰:克用父子尽忠于唐,以赐姓而收为宗支。又何陋邪?

然则承训召寇以入,为灭唐之戎首,罪其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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