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代宗上(3/5)
作品:《史鉴》或既贵而丧其所守,讵可遽以此为贤,而授之大官大邑乎?以行按不肖之罚,而以文求君子之度,流品清而伪行抑不敢冒,斯其于取士之法,殆庶几与!
三
盈唐之廷而发程元振之奸者,太常博士柳伉也,唐可谓廷无人矣。抑考古今巨奸之在君侧,大臣谏官缄默取容,小臣寒士起而击去之,若此类者不一,夫人君亦何赖有心膂股肱之臣哉?诚足悲已!乃其闲抑有辨焉。
如其奸邪得势,执闇主之权,生杀在手,士大夫与争而不胜,因起大狱,空君子之群,诛戮流窜,流血盈廷,槛车载道,而纶扉卿署偏置私人,故奸已露、势将倾,而无有能诘者,于是一介之士,迎其机而孤起以攻之,此固无容深怪已。
程元振得权以来,所谮而诛者来瑱,瑱固有可诛之罪也;所忌而逐者裴冕,犹得刺州以去,未有大伤也;李岘与相不协,柳伉之事,岘且与谋,未尝先发制岘,而安位自若;省寺台端,类非繇元振以升,而害亦不及,士大夫固优游群处于朝右,谁禁之使瘖,而让搏击之举于一博士乎?通国痿痹,无生人之气,何其甚也!
宋之谏臣,迁谪接踵于岭南,而谏者日进;唐无贬窜之祸,而大奸根据,莫之敢摇;无他,上委靡而下偷容,相养以成塞耳蔽目之天下,士气不伸,抑无有激之者也。
进无听从之益以仰庇宗社,退无诛逐之祸以俯著直声,虽欲扼腕昌言,一螀吟而蛩泣耳。无惑乎视纠谬锄奸为迂阔之图,人弃廉隅而保容容之福也。是以薰莸并御之朝廷,不如水火交争之士气也。
四
拥重兵、居高位、立大功、而终叛,类皆有激之者,唯仆固怀恩不然。来瑱虽诛,然无功于唐,而据邑胁君,上下之猜嫌久矣,非彭、韩在汉,苏、祖在晋比也。
虽诛十瑱,怀恩自可坦然无危疑也。代宗推心以任怀恩,至于已叛,犹眷眷不忘,养其母,鞠其女,且曰:“朕负怀恩。”程元振、鱼朝恩虽不可久恃,而方倚怀恩以沮汾阳,抑不如杨国忠之于禄山矣。
怀恩不叛,优游拥王爵于朔方,何嫌何惧,不席富贵以终身邪?河北初平,大功已集,薛嵩等迎拜马首,乞随行闲,正其策勋鸣豫之日矣;遽起异心,养寇树援,为叛逆之地,辛云京闭城自卫,岂过计哉?
骆奉仙虽为云京行说以发其反谋,亦非县坐以本无之志而陷以醢俎,辛云京、李抱玉先事之知耳,非激之也;然而冒昧以逞,決志不回,此何心哉?传曰:“狼子野心。”洵怀恩之謂与!
乃若唐之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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