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武帝下(2/8)
作品:《史鉴》类,善见孱弱,而其父亶以躁薄为高欢所鄙,等不可以为君。而尤非此之谓也,修之立,岂其分之所当立者?即令当立,而岂如光武之起南阳,晋元帝、宋高宗之特为臣民所推戴者哉?
魏有君矣,修徼宠于高欢,乘时以窃位,晔也、恭也、朗也,皆修所尝奉以为君者,而皆弑之,修亦元氏之贼而已矣。修入关中,未死也,未废也,元亶固修之臣,介高欢之怒而亟欲自立其子,君存而自立,其为篡贼也无辞,是善见又修之贼也。雨俱为贼,而君子屑为之辨哉?
凡乱臣之欲攘夺人国也,其君以正而承大统,则抑不敢蔑天理以妄干之;其蔑理以妄干者,则速以自灭,王莽、朱泚是已。刘彧乘君弑而受命于贼,萧鸾与萧衍比而弑其君,皆贼也,而后贼乘之以进。
繇此言之,则汉献帝之所以终见胁于权臣者,董卓弑其君兄而己受之,则亦贼之徒也;故袁绍、韩馥欲不以为君,而曹操姑挟以为自篡之资。“其身不正,虽令不从”,承平无事之日,天子不能行之于匹夫,而况权奸之在肘腋乎?己为贼,而欲弭人之弗贼也不能。
贼者,互相利而互相害者也。修之于泰,善见之于欢,且不足辨其孰君而孰臣,况修与善见而屑为之轩轾哉?假修以正而绌善见者,隋人得国于宇文,宇文得国于修,因推以为统,而君子奚择焉?
二十三
梁武之始立也,惩齐政之鄙固,而崇虚文以靡天下之士,尚宽弛以佚天下之民,垂四十年,而国政日以偷废。于时拓拔衰乱,高欢、宇文泰方争閧于其穴,梁多收其不守之土、不服之人,高欢西掣而请和,盖中原大有可图之机矣。
帝知其可图,亟思起而有事,而吏治荒,军政圮,举目无可共理之人才,乃揀何敬容、朱异簿领之才而授之以国。敬容、异之不可大受,固也;然舍之而又将谁托也?徐勉、周舍称贤矣,以实求之,一觞一咏,自谓无损于物,而不知其损之已深者也。
敬容勤于吏事,而“持荷作柱持荷作镜”之诮,已繁兴于下。自非贪权嗜利之小人如异者,谁甘犯当世之非笑而仆仆以为国效功。大弛之余,一张而百害交生,则勉与舍养癰不治,而敬容、异亟用刀鍼以伤其腠理,交相杀人,而用刀鍼者徒尸其咎也。
史称晋、宋以来,宰相皆以文义自逸,岂其然哉?王导、谢安勿论已,王华、王昙首、谢弘微,夫岂无文义者,而政理清严,一时称治,虔矫苛细之小人,又何足以乘墉而攻之?
有解散纪纲以矜相度者,而后刻覈者以兴,老、庄之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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